乔楠并不好糊弄,以前是被她哄住了,但近来的态度越来越不好,郭思听见他这个不咸不淡的口气不对,心里陡然一跳,语气放的更加柔软:“我连照片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,怎么可能故意去调查他。只是当时他们吃饭的时候那孩子出示了餐厅会员卡,卡上写着联系电话的。”
其实她当然不是没有调查,但目前的时间太短,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,要不是乔广澜突然闹事,郭思本来也不想这么早就拿出这些照片,现在罪魁祸首上楼睡觉了,反倒弄的她一身腥。
“是吗?”
乔楠淡淡地说:“你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?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这照片是一个多月前就送来了呢,现在我真是没法相信你。如果要装,就装到底,你现在太莽撞了。”
他正在气头上,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:“小门小户出来的,永远小家子气,目光短浅,可笑。”
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郭思的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还是觉得胸口窒闷,那种感觉简直比刚才挨那一个耳光还要羞耻。
她知道乔楠现在很生气,但有时候人往往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才是内心最深处的想法,不可否认,他这么多年来是很宠着自己,但那种宠始终就带着一种不平等的态度,在乔楠的心目中,郭思始终就是一个只能依附着他的所有物。
郭思没有想过,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给自己的定位就是“依靠着男人向上爬的女人”,因为自己没有尊重自己,别人才更加不会尊重她,她只是觉得很愤恨。
偏偏这个时候乔楠还是决定采用郭思的建议,虽然这的确很有可能激怒乔广澜,但从来就没有老子怕儿子的道理,更何况本来也是他做错了事。
乔楠想到这里,就自然而然地吩咐了一句:“明天晚上,叫那个人来家里吃饭,你准备招待吧。”
刚刚羞辱完了又要让她做事,这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,郭思脾气上来了,觉得看什么都不对劲,气的发抖,乔楠却连正眼都没看她,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,躺在地上装死的乔克振这才敢拍拍身上的土,从地上爬起来。
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,郭思很心疼,过去要看乔克振的脸:“儿子,疼不疼?”
乔克振一把甩开她,怒吼道:“装什么假好心?还不是你害的!”
郭思解释道:“你爸爸那么生气,如果什么都不说只会更糟糕,我不是也没有全说吗?把人撞伤了而已,赔钱就行了,他今天打过你就不会再追究了……”
不得不说她的确把乔楠的心态摸的很好,可是乔克振却不能理解这一点,他只是觉得母亲狡猾自私,连亲生儿子都出卖,愤愤地说道:“怪不得我爸看不上你,你就会这种见不得人的招数!”
郭思被他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,乔克振却已经拂袖而去。
他们倒是一个个潇洒,一边骂着她,一边还让她收拾各种烂摊子,郭思气的很想甩手什么都不管,但她终究也没有任性的资格,独自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之后,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给路珩打了电话,出乎意料的是,接电话的居然是个生活助理,说是路珩正在开会。
郭思倒也不是特别意外,照相的时候两人吃饭的饭点就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级餐厅,由此可见乔广澜那个男朋友最起码也不是什么家境普通的人。
而如果是那样的话,就更得拆散他们了,绝对不能让那人成为乔广澜的助力,反正她只是负责邀请,得罪人的事已经被乔楠承包了。
郭思心里这样想着,语气非常柔和客气,向生活助理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邀请之意后请她转达,这才放下了电话。
只不过当路珩从警察局开完会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。因为张岭东的事情,整个市局连同下辖的看守所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整顿,中间涉及到的人事变动和规章条例非常复杂,整个会议进行了四、五个小时,走出会议室的时候,每个人都有些脚步虚浮,头晕眼花,活像刚刚卖完苦力。
虽然有点麻烦,但在其位谋其事,路珩既然担当了原主的职务,也不愿意怠慢工作。他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有时间从生活助理那里将手机拿回来,结果发现上面没有乔广澜发来的消息,感到非常失望。
幸好这时生活助理补充了一句:“今天早上有个打给您的电话,说是乔……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说到这里,总感觉自家老板的眼睛亮了一下,她不由也跟着一顿,这才把话说完:“说是乔夫人,邀请您晚上去这个地址吃晚饭。她说她和她的丈夫都想见见您。”
路珩知道乔广澜家的地址,一看就认出来了。乔广澜那边没消息,他的后妈却来约见自己,这事有点意思……路珩不由笑起来:“知道了,你跟她回话吧,就说我会准时过去的。”
他长了这么大,所经历的事情跟同龄人相比可以说是异常丰富,但这种“被男朋友的约见劝分”的戏码还是头一回遇到,顿时觉得十分有趣,原本想发给乔广澜的信息也删掉了,晚上正好过去吓他一跳。
路珩觉得自己受到了启发,难得乔家人愿意配合,这个真的很有必要演练一下,这样万一以后被乔广澜的师父反对,他也可以涨涨经验。
路珩草草把饭吃完,跟助理说:“那我出去买点东西,你下班吧。”
助理十分意外,感觉他似乎收到了那个邀请之后心情变得很好:“不需要我帮您买吗?”
路珩笑着说:“不用,得自己挑选才有诚意呢。”
助理:“???”
另一头,乔广澜之所以没有联系路珩,是因为他也在忙着办事。
头一天从郭思的嘴里听说了乔克振撞人的事,乔广澜实际上是心中存疑的。被乔克振撞了的人虽然残废了,但命还在,现在就躺在医院里,绝对不可能变成鬼魂作祟,如果整件事情这么简单,那原主和张岭东的死就解释不通了。
他知道路珩忙,也没有打扰他,自己去了乔克振撞人的地方。那里正好是刚下了高速,旁边是个小果园,有点偏僻,现在大白天的也没有什么人。
乔广澜下了出租,仔细地在周围检查了一圈,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,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,但是他的心里面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,那就是似乎身后有一双眼睛,在暗中窥伺着自己。
乔广澜暗暗把手伸进衣兜里,猛地转身,他身后空空荡荡,既没有人,也没有鬼,只有那一片果园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茂盛葱茏。
他突然想起过去他也曾经去过一个果园,那个时候还是不巧正好赶上了午夜时分,园子里的树木也是这样郁郁葱葱,在风中张牙舞爪,沙沙作响,晃着晃着竟然变成了活物。要不是他当时带着自己的佛珠,又配合使用了大光明无量佛印,恐怕当时就要完蛋了。
后来经过一番查探,乔广澜才发现,原来每棵树底下都有一个死人,死人的冤魂被树木镇压不得超生,纠缠长到了一起,所以大树才会那么厉害。
不过这片果园正好是玉带缠腰之位,联纳外气之口,阳气旺盛,灵运畅通,理论上说不可能培植出那样不人不鬼的精怪,但既然如此,究竟窥伺他的又是什么?
乔广澜略一沉吟,将红色的符篆裹在一把银制匕首的外面,举步进入了果林。
他在外面的时候还觉得这林子没有半点异样,结果进去之后发觉光线顿时就暗了下来,阳光好像一点都不能透入似的,乔广澜一下子警惕起来,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呢喃声。
他听了一会没听清楚,手里握着匕首,谨慎地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声音逐渐清晰,听上去像是出自一位苍老的妇人之口:
“豆子磨来磨去,磨成粉吃下去,把人磨来磨去,磨成粉吃下去。”
此时乔广澜转过一棵粗壮的大树,一个穿着旧式对襟棉袄,头上还扎了一块花头巾的婆婆正蹲在浇灌花园的水管边上,面前还摆着一个大木盆。她正用手在木盆里的搓衣板上揉来揉去,嘴里念叨着的正是刚才乔广澜听见的话,场景诡异莫测。
乔广澜眼神一闪,不紧不慢地走过去,步履从容,微笑道:“匀圆万颗争相似,暗数千回不厌痴。婆婆这红豆颗粒饱满,色泽红润,真不错啊。”
大概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这么诡异的场景还能这样淡定,洗豆子的婆婆停止了吟唱,抬头看向乔广澜,她的打扮和声音虽然老气,面容却十分年轻。这样一来也足够别人看得清清楚楚,那件古朴的对襟棉袄竟然是寿衣。
她上下打量着乔广澜,忽然露出一个笑容:“小伙子,你要过来看看我的豆子吗?”
乔广澜走过去,那个大木盆中用水泡了满满一盆红豆,婆婆捞起一把递给他,乔广澜毫不犹豫地接了,可奇怪的是,红豆到了他的手上,却一下子褪去了颜色,变得苍白,而滴滴答答落下的清水,一下子变成了鲜红的血液。
婆婆眼中显现出一种狂热的喜悦,用带着诱导的口气问道:“小伙子,现在豆子是什么颜色?”
乔广澜道:“白色。为什么不是红色了?”
婆婆怪笑起来:“因为你死后才会变成这样。你有鲜血吗?你的血够红吗?”
乔广澜仿佛已经被她迷惑了:“我有,够红。为什么一定要白色的豆子变成红色?”
婆婆道:“白色无心,红色有心,有心才会受伤,才会软下来被磨成粉。你……”
乔广澜微笑起来,倏地收手成拳,随即松开,白色的粉末从他掌心簌簌落地:“你说错了,洗红豆婆婆,无论是红是白,只要我不喜欢,都得完蛋。”
洗红豆婆婆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,脸色顿时变了,这可不是普通的豆子,是死者身上最坚硬的那块骨头,被她多年来磨来磨去也没有变成粉末,就让乔广澜这么徒手给捏碎了!
她这才知道碰上了硬点子,大叫一声,一脚踹翻了自己的木盆,里面的豆子骨碌碌滚出来,瞬间变成了无数盘绕的鬼魅,她则趁机向着果园外面跑去。
乔广澜眼中掠过一抹叹息,随即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,用血直接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符篆,并指一点,喝道:“夜渡凡尘七莲生,不住神魔不成行,善乐,立证,灭!”
霎时间暗沉沉的林子里金光乍现,虹霓一纵,无数残缺不全的魂魄瞬间灰飞烟灭——它们被磨练了多年,早就无法轮回转世了。
乔广澜被这样一挡,洗红豆婆婆的身影已经逐渐淡化,眼看就要像水波一样消失在半空中,乔广澜眼疾手快,把银色的小匕首照着她扔了出去。
他这一仍也是经过无数次训练的,力道恰到好处,匕首上的红符先甩了出去,空气中传来“啪”一声宛如什么东西爆开的轻响,洗红豆婆婆淡化的身影重新变成了实体。
她一惊,连忙向后蹿了几步,让已经随后刺过来的匕首落空,眼看匕首就要落到地上了,乔广澜也已经从后面冲了过来,脚尖直接在刀柄上一踢,匕首重新飞起来被他抄在手里,看也不看地顺势递出,刀尖当当正正停在洗红豆婆婆喉咙之前。
乔广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脸上的笑容不见了,带着种和他漂亮的眉眼不太相符的阴冷神情:“刚才那么多的冤魂,都是死在你的手里?你哪来那么大的法力?”
洗红豆婆婆惊恐地看着他,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横行了这么多年,竟然栽在这么一个年轻人手里。银匕首用特制的药水泡过,上面散发出一种非常让她厌恶的气息。
她眼珠一转,依旧用那苍老的声音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我也是不得以的。我死在这片果园里,死后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投胎,就只能在这里来回游荡。本来我没有什么法力,可是有一天……”
她的声音嘶哑,越说越听不清,乔广澜收回匕首,凑近了一点。
就在这一刻,洗红豆婆婆手上的指甲突然变长,五指就像钢筋一样,照着乔广澜的咽喉处就插了过去!同时,她的身体里爆发出一团黑气,铺天盖地地向外扩散。
乔广澜一侧身躲开,一只手顺势扣住了对方的手腕,掌中的匕首打了个转,刀锋乍现,毫不留情地斩下了对方的一条胳膊,周围的黑气被他随意掐诀一弹,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乔广澜脸色都没变半点,随手把洗红豆婆婆的一条胳膊扔到旁边,淡淡道:“有一天怎么了?接着说。”
地上的手臂逐渐变成了一团烟雾,洗红豆婆婆嚎叫着,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乔广澜道:“你不回答,是没听见我的话吗?那好吧,既然耳朵这么不好使,也别用了。”
他竟然不是在威胁,说完之后连个停顿都没有,直接把洗红豆婆婆的一只耳朵也削了下去。
平心而论,乔广澜在风水师里面绝对算不上是心狠手辣的人,但他也是分对象的,像面前这个,手上并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,几乎已经快修炼成了一方恶灵,就是下多重的手也不为过。
洗红豆婆婆原本想拖延时间找到脱身的办法,但乔广澜是在是个狠人,她说什么也不敢了,不顾一切地大声道:“我说!我说!可是我说完之后,你要保证我不会被什么东西攻击!”
乔广澜痛快地说:“哦,行。”
洗红豆婆婆道:“是、是这样的,有一天一家人来这个果园子里摘水果,他家的有个小姑娘把随身带的镜子落在了地上。他们走了之后,我依旧像往常一样飘来飘去,忽然被镜面上折射出来的一道光照中了,那个瞬间我觉得浑身发热,然后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实体……”
乔广澜不打算听她晋升之后的激动心情,打断她问道:“镜子呢?”
洗红豆婆婆:“已经过去很多年了,早就碎了。”
乔广澜:“那么当时你被光照到的时间、具体位置镜子的位置?”
洗红豆婆婆犹豫了一下,乔广澜立刻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匕首。
洗红豆婆婆立刻道:“中午,正中午,镜子在那里,我在最粗的那棵大树底下——你答应保证我的安全的!”
她这样说,就等于是背叛了赐予她力量的人,刚说完“大树底下”四个字,乔广澜就非常乖觉地闪开了身子,紧接着九道紫黑色的光刃袭来,全都劈在了洗红豆婆婆的身上。
乔广澜施施然回答了她留下的最后一个问题:“瞎答应一下逗你玩的,那么当真干什么。”
第158章 小哭包是朵霸王花(十
那九道光刃来的莫名奇妙, 很难判断方向,但有了之前对方提供的位置和时间, 要计算出那力量来自并不困难。乔广澜蹲在地上, 拿树枝在地上列了两个公式,基本上找到了一个大致的方位。
等他算完了起身之后,洗红豆婆婆的躯体已经消失, 只有那个大木盆和盆里被血液染红的骨豆还留在原地。
乔广澜叹了口气,虽然这些人很无辜,可是没有办法让他们最后的遗骸入土为安了,不然再过多少年,难保又会化成一个新的什么玩意, 继续为害人间。
他用火烧掉了木盆和骨豆,刚进来时阴沉晦暗的林子一下子明亮起来,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静静洒落, 树叶在微风中清扬,外面的鸟叫声隐约传来。
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,乔广澜走出果林,用湿纸巾擦擦手, 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一个面包,一边吃一边向远方眺望,发现洗红豆婆婆所说的方位正是路珩之前提及过的公主坟,和这个果园中间隔着一条公路。大概是由于偏僻, 公路上面车不多,不时还有附近农场里的动物跑上去。
他吃饭从来能凑和, 简单填饱了肚子,就跟在一队浩浩荡荡的猪后面穿过了公路,仔细打量那座坟。
经过上一次路珩的分析和后来遇到洗红豆婆婆的事情,乔广澜本来以为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,但看过周围的地势之后,他却很失望的发现,这里没有半点异常。祭庙和棺椁所安放的地方是一处绝佳的真穴,整座山形似罗汉盘坐,两肩开展,双膝分叉,卫穴藏风聚气,金水化育而入,万无孕育邪魂之理。
乔广澜从十六岁开始点穴就没有失手过,这地方更是被他检查了三遍才敢确认,那么洗红豆婆婆的出现和张岭东的死,就可以说是很奇怪了。
他只好站到最高峰处将周围的地形都拍了照片,决定带回去研究,之后想想还是不放心,干脆进了祭庙里面,把最高台上的公主雕像抱了下来,一直扛到了山顶上,放在一棵树下。
乔广澜在雕像前点了三支香,鞠躬致意:“公主,不好意思了啊,在不能完全确定你跟这件事无关之前,我只能暂时切断灵位跟真穴之间的联系。等他日真相水落石出,我再带香火来补偿你。”
公主的雕像靠在树下默然无语,不知心里有没有一个mmp。
在乔广澜做这番事的时候,路珩已经准备妥当,带着礼物出发赴约。
他到了乔家,乔克振不在,乔楠在沙发上正襟危坐,面沉如水,郭思依旧像平时一样满脸温柔,在门口欢迎路珩:“是小路吧?你好,我是广澜的阿姨,那是他父亲,快进来吧。”
快穿之风水大师 第17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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